好梦不醒

做个梦给你。

【异坤】英勇




我是一个律师。
 
 
 
一个专门替各路明星处理名誉公关案件,浸淫娱乐圈不下十年的,律师。
 
 
 
换句话说,微博上形形色色的声明函律师函,有一半以上,都是出自我的团队。
 
 
 
再换句话说,昨天还如胶似漆今天就协议离婚,或者明面上清纯可爱背地里导演制片人一个不落的破事,我见的太多了。



其实也就这么回事。本来嘛,人为财死鸟为食亡,何况是随时可能因为一个热搜一张照片就消失于无形的明星呢。
 
 

所以我翻着手里的资料,对半个小时后要上门来的当事人,没有任何期待。
 
 

蔡徐坤,王子异。
 
 

2018年4月6日,作为同一档选秀节目的一位和七位以nine percent组合成员身份正式出道。
 

 
2019年10月30日,nine percent限定团合约到期,组合宣布解散。
 

 
2019年12月1日,蔡徐坤个人solo专辑全球首发。同月,王子异所在的BBT组合正式回归。
 
 
 
2020年2月14日,也就是昨天,蔡徐坤在北京一处隐蔽的公寓门口,被狗仔偷拍了。



其实照片中还有一个人,但是那个人被路灯投下的阴影遮住了,看不清脸。黑漆漆的照片中,只能看见蔡徐坤搂着那个人的脖子,凑得很近的不知道在做什么。



冷眼看去,像极了亲吻。



偷拍的狗仔来头不清楚,手法却是纯熟的很,摆明了要干一票大的。他也确实成功掀起了一阵微博风暴,蔡徐坤正能量偶像的地位在一夜之间变得岌岌可危。



要不然,蔡徐坤也不会亲自找上我的门来。
 
 
 
合上资料夹,我敲着桌面,明白了为什么今天是两个人一起来。前组合成员,暧昧的队内CP线,再加上相差近乎千万的粉丝数。



路灯的遮掩,倒是成了一块天然的屏障。我叹了口气,想着大概阴影里的人会永远站在阴影里,全身而退。



就是可惜了这位前队长。高糊的照片影影绰绰,依旧能看出他一脸的倔强。
 
 
 
前台打电话进来,说人到了。我整理了一下表情,门就开了。
 
 
 
二月中旬的北京,天气还是冷。办公室里虽然开足了暖风,门开的一瞬间还是挟了不少冷风进来。打头进来的应该是两边的经纪人,一左一右,都是一脸的肃杀。



跟在后面的两位主人公,一人一身的黑色长款羽绒服,帽子口罩一应俱全,其中一位还严严实实的裹了一条大围巾。
 

 
我招呼他们坐。



两位经纪人左右开弓,正好把我围在了中间。饶是见过不少的大场面,我也瞬间觉得压力倍增。我抬起头想招呼那两个小朋友坐过来缓和一下气氛,却半天没好意思张嘴。



关了门,王子异没管自己的帽子口罩,先摸了摸蔡徐坤的耳朵,然后一圈一圈的给人摘围巾。那可是真の一圈一圈的摘,左手拿着围巾的头,从前面绕半圈,再换到右手绕半圈,再换回左手绕下一圈。那表情认真的,就好像围巾下面的人一碰就碎似的。
 
 
 
蔡徐坤也不急,就仰着脸站着,等着王子异给他解。两位经纪人也不说话,仿佛那两人天生就该这样亲密似的。



于是一室的静默中,我心里咯噔咯噔的跳:这和说好的剧情,好像不太一样?
 
 
 
过了五分钟,王子异终于轻手轻脚把蔡徐坤从围巾里剥出来了。然后抬手一把扯了自己的帽子口罩,拉着蔡徐坤坐在了会议桌的对面。
 
 
 
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,无声的开打了。



经纪人的剧本倒是和我想的一样,简单快乐的只想继续简单快乐,毕竟没有露脸;个人练习生却不想继续solo,觉得当事人怎么也要敢作敢当。
 
 
 
左右耳嘈杂的环绕音效里,我忍不住的抬头去看对面坐着的两个人。
 
 
 
之前拿到的资料里,也有不少他们之前的照片。在我看到的所有照片里都波澜不惊的王子异,此刻在我的办公室里却仿佛如坐针毡,好几次想要起身说话,却又被身边的人勾住了小指,硬生生的按了回去。
 
 
 
那两个人仿佛有自己独特的方式,只在一片安静中,静默的交涉。
 
 
 
而且,从王子异紧紧绷着的额角看来,似乎激烈程度并不亚于这边。
 
 
 
我实在是好奇,也确实很想听听那些被压抑住的话到底是什么。
 
 
 
于是我礼貌的打断了在我面前快要打起来的两位rap选手:“不好意思,您二位方便出去休息一下吗,我还是想要了解一下当事人的意愿。”
 
 
 
二十分钟的激情总结battle之后,屋里终于只剩我们三个了。
 
 
 
我搬着椅子往那边挪了挪,顺手把资料什么的全扔远了。
 
 
 
我问王子异:“你想说什么,你现在可以说了。”
 
 
 
蔡徐坤急着上前,一边拨开王子异的手,一边匆匆开口:“不是,您要先听我说……”
 
 
 
“坤坤。”
 
 
 
王子异只喊了蔡徐坤的名字,又伸手摸了两下他额头上垂下来的发丝。
 
 
 
蔡徐坤就安静了。



是真的很安静。



就攥着王子异的手,什么也不说了的那么安静。
 
 
 
王子异这才转过头来看我:“那个人是我。”
 
 
 
我点点头。
 
 
 
王子异接着说:“我准备告诉大家那个人是我。”
 
 
 
我瞪大了眼睛。
 
 
 
王子异又说:“至于那张照片发生了什么,就说我喝多了,跟坤坤闹的过分了。”
 
 
 
我有点反应不过来:“你知道这意味着……”
 
 
 
王子异点点头:“我知道。”
 
 
 
明明是在讨论王子异的事,但我下意识的去看蔡徐坤的脸色,小心的斟酌着用词:“其实不是只有这一种解决方式……”
 
 
 
王子异也转过头去看蔡徐坤,缓慢的摇头:“和坤坤没关系。”
 
 
 
我的计划,我的猜想,全部坍塌了。



其实早在进门时王子异一手扶着蔡徐坤的腰,一手给他撑着门的时候,一切就注定摇摇欲坠了。



但是震惊是一回事,这事怎么处理是另外一回事。



要是照王子异说的做,那蔡徐坤的两千万粉丝一人一口唾沫,就足够让王子异没有翻身的余地了。



这代价未免太大了。
 
 
 
蔡徐坤突然低声叫了一下。
 
 
 
我再抬头时,王子异已经捧了蔡徐坤的一根手指头,皱着眉头看的仔细。蔡徐坤自己伸着手举到王子异眼皮底下,黏黏糊糊喊疼:“子异……划破了,好痛的……”
 
 
 
王子异眉头皱的让我觉得这办公室里快要凝聚起沙尘暴了:“这外套口袋那里有铆钉,下次不穿了。你在这里等我,我去给你买两个创口贴回来。”
 
 
 
蔡徐坤依然举着手,噘着嘴小小声的说好。那表情看上去真的委屈极了,我都恨不得冲下楼去给他买创口贴,还必须是画着卡通小猫猫那款的。
 
 

然而等王子异的背影消失在门后,蔡徐坤就恢复了正常表情,甚至在我的默许下走到我桌前拎了两张餐巾纸出来,擦了擦无辜的铆钉:“下手太狠了,真的疼诶。”
 
 
 
我:“……那个,蔡先生,既然是你自己照着铆钉扎的,要不要叫王先生买点消毒水回来?”
 

 
蔡徐坤一边随意的说着没事,一边重新在我面前坐下,笑的温良无害:“您都看出来了吧。”
 
 
 
我在一连串的高级操作中,凭借十年的律师经验艰难的维持着表情管理,然后轻轻的点了点头。
 
 
 
蔡徐坤笑的更开了一点,挺直了脊背,认真的和我说话:“所以,子异那么呆,您就不要管他的话了。其实,是可以完全不波及到他的,对吧?”
 
 
 
眼前真挚的像是汪着清澈海水的眼睛,和资料里化着浓妆收割镜头的眼睛重叠起来,我的内心瞬间风起云涌。



第一次,真的是第一次,有人会问我这样的问题。
 

 
我也认真回答他:“是。”
 
 
 
他忽然就放松下去,软趴趴的样子就很像刚刚王子异亲手给他解下来的那条围巾:“那就好嘛。”
 
 

我看着他低垂的眉眼,和还在往外渗血的指尖,莫名的想起了一首老歌。
 
 
 
我没有温柔,唯独有这点英勇。
 
 
 
他们两个都是,一股傻里傻气的英勇少年气。这气焰太过嚣张外露,就好像连我也被传染了似的。



我猛的站起来,甚至吓到了正对着自己的手指发呆的小猫咪:“蔡先生,稍等我一下,我……我尽力帮你,帮你们,再试试看。”
 
 
 
我把所有的技术工程师全叫了进来。



三张图片,已知的时间,已知的地点,未知的对手,我需要一点点筹码,去帮初次谋面的两位勇敢者,再多支撑起一片天。
 
 
 
事情快要有一点眉目的时候,王子异回来了。




我这时候才知道,刚刚蔡徐坤说的没事,是真的没事。
 
 
 
王子异不只买了消毒药水。他还提了一个硕大的塑胶袋子进来。我看大概绷带就有两卷不止。
 
 
 
他那副表情和袋子的大小搭配起来,就仿佛他要去边远山区支援医疗建设一样。



蔡徐坤却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,还在王子异低头从袋子里找棉签的时候冲我挤了挤眼睛。



OK,该配合你的演出我视而不见。



王子异单膝跪着,一只手托着蔡徐坤受伤的手指,一只手拿着棉签,沾了药水,一点一点的擦。



蔡徐坤伸出另外一只手,从王子异的眉毛上接住了一滴汗珠:“不用这么着急嘛,傻不傻,大冬天的叫你跑了一身汗出来。”



王子异头也不抬,盯着消了毒以后更明显几分的伤口看了一会儿,柔柔的吹气上去:“没事,怕你等我。”



蔡徐坤就又去摸他的眉毛,顺着额头到鬓角的方向用掌心给他擦汗:“没事嘛,等一下不会怎样,又不会丢。”



王子异拿了创口贴撕开,一端贴在蔡徐坤的指腹上,自己捏着另一端来来回回的试着松紧:“那天就是叫你等久了,才会出这种事。”



蔡徐坤的手顿了一下,又去捏王子异的耳朵:“不是说好了不说这事的吗……才不是子异的错,是我不小心,没看到镜头就扑上去。”



创口贴终于贴好了,王子异握着蔡徐坤的手指贴上了自己的脸颊,确认着指尖没有因为绑的太紧而发冷。



王子异轻轻的在褐色布料上印下一个吻,低着头去收拾地上的狼藉:“我的错,不说这个了。”



王子异起身坐回沙发,从那个疑似多啦A梦同款百宝口袋一样的塑胶袋子里又掏出来一包消毒湿巾,抽了两张出来,冲蔡徐坤伸了手掌过去。



蔡徐坤乖乖把自己的手叠了上去,一扭一扭的在大手掌上撒娇:“我不会对子异的汗水过敏啦……”



王子异慢条斯理的给人擦手,手边消毒湿巾的袋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下去:“但是我会心疼。”



我手里拿着大功告成新鲜出炉的打印件,挥挥手叫人都出去了。



等到王子异把那一包消毒湿巾用的差不多了,终于放过蔡徐坤光可鉴人的小手时,我才敢出声:“王先生,蔡先生,有办法了。”



五个技术工程师,半个小时的技术处理,成功的让我在蔡徐坤身后一辆私家车的车窗里,看见了偷拍狗仔的倒影。脸不熟,但是手上相机贴的姓名条很熟。



这位大哥,之前是个职业狗仔,后来因为拍的图片太过隐私给公司引了几场官司,之后就被扫地出门了。没想到这么久没见,他倒是自立门户,越发的不知收敛了。



“……总之,我去找他谈谈。最好可以给他点钱,把照片买下来了事。如果不行,就凭他在您二位的私人住所前偷拍这件事,我会负责把他告到倾家荡产。”



蔡徐坤点点头,王子异就也跟着点点头。



点到一半王子异又补充发言:“不伤害到坤坤就好。”



叫了两位经纪人进来,商量妥了细节,我站起身送他们出去。



王子异这回花了十分钟。



他先把蔡徐坤的围巾围好,又小心翼翼把蔡徐坤受伤的那只手放进蔡徐坤外套的口袋,然后自己握着蔡徐坤另一只手,揣进了自己口袋。



末了冲我微微鞠了个躬:“麻烦您了。”



被裹成球又失去了双手的蔡徐坤,只好努力的冲我点了点圆滚滚的头。



站在落地窗前,看着两个小黑点一前一后的上了车消失不见,我忽然想起了一句话。



关于他我有太多的勇气,都是真的,好梦不醒。



Fin.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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